“你俩在这好好谈一谈,要是真有什么误会,就说清楚、讲明白。就算是不能在一起合作,也没必要伤了和气,或者结仇啥的……”说罢,赵恒扫了一眼神色有些古怪、尴尬的陈安和一脸“风平浪静”的上官娜,而后转身退出,并顺手拉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自己主动“申请”、国家“发”的“对象”坐在了自己身边,陈安却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难为情。回想着那夜在火车上的初遇,那一盒(半根)“长白山”的交会,陈安越发觉着窘迫。
熟练地将一根香烟抖露在了陈安的身前,待陈安本能地、下意识地接过香烟、送进嘴巴后,上官娜抬手送上了摇曳着火光的打火机。两缕青烟升起后,办公室里的局促感消散了许多。
上官娜:“那天晚上一直睡不着觉,大半盒的烟就还剩那半根,本来是准备留到早上的,看你难受得不行,就给你了。开了个小玩笑,没有故意整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陈安:“不会……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
上官娜:“那半根‘长白山’,你抽了?”
陈安:“……”
上官娜:“没事儿,你不用说,我知道了。要不要再来一根?这烟味道相当香醇,就是不经抽。”
陈安:“那就再来一根吧……之前在学校我还常抽这款红盒的长白山,毕业后离开了东北,就很少能买到了。”
上官娜:“说起来,我们算是校友了,也是半个老乡。”
陈安:“呃……怎么说?”
上官娜:“我母亲是闽南的,我小时候在福建待了将近十年。我也是J大毕业的,离校已经三年了,不过我是在前卫北区,而你上一世去的前卫南区,现在还没建成呢。”
陈安:“看来恒大都和你说了。”
上官娜:“并不完全是。我还没有确定成为你‘指定’的那个‘媳妇儿’,上面给到我的资料只是你的一些基础信息。”
上官娜说得轻描淡写,陈安却羞得老脸一红,轻声道:“是我厚脸皮、孟浪了……你应该知道我在这边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
上官娜定睛看了陈安一会儿,认真说道:“你大可不必多心、纠结或者惭愧,我能一路跟着你来到这里,就已经说明了我的态度。想要齐人之福也好,想要明哲保身也罢,对于你的个人要求和一点点私心,我没有什么偏见。”
陈安:“你……”
预判到了陈安可能的夸赞,上官娜抬手打断了陈安的话语,解释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或者有什么奉献啊、牺牲的精神。主要是因为我对未来与未知充满了好奇,加上对你这个人也抱有相当的兴趣。”
“我们没必要拐弯抹角,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多漂亮的一个人,脸蛋凑合,没什么身材,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安排更适合你的人过来。”
陈安:“……”
半个小时后,陈安和上官娜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早已将队员们安排入住的赵恒在外等候多时了,赶忙开口问道:“你俩聊好了?”
上官娜微微歪着头笑了笑,说道:“队长,把车钥匙给我一下。”
“哦,好……”伸手拉住了陈安,赵恒追问道:“咋样了啊究竟?你这是要送她离开?”
陈安挠了挠头,答道:“不是啊,我俩要去一趟河东,得把她留在宾馆里的行李给拉回来。”
赵恒:“成了啊?”
陈安:“是吧……看你很在意啊?这上官……很有来头?”
赵恒:“替我保个密——娜姐其实是我表姑姑……这事尽量别在兄弟们面前提起,不然他们肯定是要逼我喊你表姑父,那我这队长……还有什么威信、脸面……”
陈安吃惊不小,盘算道:“算上我那前世女友,我该叫你叔,现在多了这个上官,你却要叫我姑父……玛德,乱了……”
赵恒:“可不咋的!咋整?”
陈安:“要是各论各的,指定是不行,容易乱套……咱俩还是兄弟相称吧。实际年龄而论,我三十二。”
赵恒:“我三十……”
拍了拍赵恒的肩膀,指了指已经启动的小皮卡,陈安叹道:“就这样吧……哥哥我先跟你姑姑去了,叔你自个忙去吧。”
赵恒:“尼玛……更乱了……”
半个小时后,河东江边市场,陈安拉着个小行李箱,带着上官娜来到了凌家的小商城。
陈安:“你真就只带了两套衣服?”
上官娜:“来之前还不确定能不能留下,我就只轻装出行了。”
陈安:“还好他们家的东西比较全,不然还得带你去邻近的城镇买换洗衣物和各种日用品。”
上官娜:“你家那小谁,就在里面吧?”
陈安:“寒暑假的时候她会来这帮忙,这一整座商场都是她叔叔家的产业。”
“那丫头心善,为人也单纯,你俩应该能好好相处——吧?”
上官娜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轻声道:“直觉而言,不一定。”
陈安:“先见见再说吧……诶?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因为是要到周末了?”
上官娜:“今天七月初七,这儿的七夕是比较重大的节日?”
陈安:“可能吧。”
陈安带着上官娜正要往超市里面挤,却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叫喊——“姐夫?!快来帮帮忙啊……”
看到凌春拉着一大推车的肉制品从侧边过来,陈安赶忙走过去搭了把手,问道:“你姐呢?”
“在里面忙着呢,全家人都在忙活~”凌春瞄了上官娜两眼,低声问道:“这位姐姐是……你那另一个女朋友?”
陈安:“……你看人真准。”
凌春继续小声说道:“嘿,看着没我姐漂亮~对吧?姐夫?”
陈安:“……”
上官娜转过头朝陈安和凌春笑了笑,说道:“我去收银台帮忙结账,不用管我,你们去忙活吧。”
陈安:“好……”
待上官娜走远后,凌春点点头道:“虽然没我姐漂亮,但为人看着还蛮不错的。姐夫,你是怎么把她骗到手的?”
抬手轻拍了下凌春的后脑勺,陈安喊道:“骗你妹啊……还不快带我进去帮忙!”
凌春:“我妹?不行的,幺妹她都还没上小学呢!你都已经有两个对象了,姐夫你可不能太贪……诶,姐夫,别走啊,你听我说,我妹真的还太小,不合适啊……”
陈安:“再BB我就把你挂树上!我懒得和你解释……”
一直忙碌到了傍晚,待超市库存的生鲜基本被清空后,小商城才恢复了原有的冷清。
商城顶楼的天台上,陈安、上官娜和凌一边坐在长椅上休息,一边等着晚饭。
一起在收银台忙活的时候凌已经和上官娜相互认识了,然而出乎陈安的预判,此刻二女之间的关系却显得冷淡和微妙。两人一左一右分坐在陈安身旁,各向一边,各自发呆,连基本的、礼貌性的寒暄互动都没有。
尴尬的陈安尴尬地坐在中间,只能左看看右看看,静静悄悄地欣赏着两个美美的大妞,借此打发尴尬的沉默时间。
身高一米六八的凌,正值青春风华,身形凹凸有致,虽然穿着宽松的T恤和运动裤,但难掩她那动人的曲线。那惊人的饱满和圆润,惊得陈安找不出更好的词句来形容这般美妙。微卷的中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半遮着修长、白皙的脖颈,充满活力,带着俏皮。柳眉杏眼,耳珠晶莹,鼻梁挺拔,粉唇微张,两个浅浅的酒窝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微肉的小圆脸上。
陈安能够毫不犹豫地放下矜持,答应要做凌的男人,不仅仅是因为凌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和她预知的未来,她的美貌确确实实抓住了陈安的眼和心。
身高一米七二的上官娜,虽然显瘦,但身形并不单薄,比例相当的好,该直的地方笔直而长挺,该弯的地方弧度正正好好,上半身穿着黑底红纹的格子衫,一双大长腿被黑色牛仔裤不松不紧地包裹着,加上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一体的黑长直。凤眼俏鼻,戴着黑色细框眼镜,五官分开来单独来看并不出众、精致,但组合在她的鹅蛋脸上却十分和谐、耐看。
陈安从心里也承认,确如凌春所说,上官娜的外貌确实不如凌漂亮,但因为岁数比凌年长一些,经历和阅历也都更多,上官娜的气质和韵味是胜过凌的。
一个明艳动人,一个优雅迷人,虽然此刻气氛尴尬、微妙,但陈安已经幻想着将来无比美好的“齐人之福”。
眼看着日头跌落进西边的山头,凌站起身来,打破了沉静,问道:“晚饭应该差不多好了,我去一楼拿些喝的,今天过节,晚上要不要喝点酒?”
陈安:“你是知道的,我不怎么爱喝酒,给我带些饮料就行。”
凌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复杂地“钉”着上官娜,问道:“你呢?”
上官娜抬头直面着凌的目光,答道:“我酒量一般,但应该可以陪你喝到高兴。”
凌:“那我多拿一些,红的?白的?啤的?”
上官娜:“我都行。”
“好,难得你也爱喝酒。”掏出手机在陈安眼前晃了一下,凌接着说道:“你俩再坐一会儿,都准备好了我会打你电话。”
陈安:“我们一起去一楼搬吧。”
凌:“不用的,哥~我会让我弟帮忙。上官毕竟是来客,今天又给我们家帮了大忙,你就陪着她再多休息一会儿吧~”
陈安:“好吧。”
待凌下楼后,陈安往右边挪了半屁股,问道:“怎么感觉……你们不太对付?”
上官娜悠然地给自己和陈安点上了“长白山”,慢条斯理地吐出了一缕白烟,说道:“你应该知道,情情爱爱总是自私的,没有谁会乐意和别人共享自己的另一半。”
“……”心虚的陈安无言以对,只能低头猛嘬一大口。
上官娜:“你不用多心,我能看得出,她心里是能够接受和容纳我的,她并没有把我当作情敌。”
陈安:“之前她确实也说过,不会介意……可你们今天的表现,挺不对劲啊……”
上官娜:“你跟我说过,她有预知未来的特殊能力,我也有特殊能力,你知道么?”
穿越这种奇迹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身边的两个女人都自带“超能力”这种事,并没有让陈安大惊小怪。摇了摇头,陈安说道:“咱俩今天才正式见面,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特殊能力是……”
上官娜:“读心。透过眼睛,感知情绪,体会心境,进而看出别人所思所想。虽然达不到百分百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
陈安:“那你从凌那里看出了什么?以至于你俩这般古古怪怪。”
上官娜犹豫了一下,微微转过头说道:“在她预知的未来里,我和她的关系……应该说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有点复杂。”
陈安听懵了,好奇地问道:“怎么个复杂法?”
上官娜:“她脑海里的成像,我们三个人组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我们三个……两两互为情侣、恋人……”
陈安:“我和你?我和她?你和她???”
上官娜:“嗯。”
陈安:“……”
河畔的晚风,带着七夕的烟火气,撩起了上官娜的长发,轻抚着陈安的面颊,搅乱了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