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聚会(1 / 1)

六月的风裹着热意扑在脸上时,我正站在私立高中的雕花拱门下理衬衫。白衬衫的纽扣系到第三颗,刚好露出颈间那道浅淡的红痕——是前天晚上许砚舟留下的。他把我按在自家车库的车门上亲,呼吸滚烫地落在锁骨窝,说“这地方最适合留印子”,结果没控制好力道,现在还泛着粉。

“夏清!这边!”

温枝夏举着拍立得从梧桐道跑过来,鹅黄色连衣裙的裙摆沾着草屑,她往我发间别了支白玫瑰,指尖软软地蹭过我耳尖:“枝桠花店刚到的新品种,配你正好。”她的指甲涂着透明的指甲油,沾着点水彩颜料——准是早上帮她画家爸爸调色时蹭的。

我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玫瑰,花瓣带着露水,凉丝丝地贴在头皮上。领口的纽扣被风吹得松了点,露出更多的锁骨,温枝夏忽然“呀”了一声,伸手替我把纽扣系紧:“许砚舟看到又要发疯。”

她话音刚落,周述的笑声就从身后传来:“谁要发疯?”

我回头时,正撞见他单手插着裤袋晃过来。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昨天打球蹭的擦伤,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胳膊上跳,把那道红痕照得格外清晰。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视线扫过我发间的白玫瑰,又落在我领口,忽然吹了声口哨:“我们清清今天这造型,是要勾谁的魂?”

他说话时带着点痞气,眼神却亮得像盛了阳光。我往旁边躲了躲,耳尖有点发烫——周述从小就知道怎么用一句话让我脸红。

“勾你的?”

许砚舟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意。他背着单肩包站在香樟树下,白衬衫的袖口扣得整齐,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得像用刀刻过。明明是和我们一样的学生,偏生站在那里时,眼神里总带着点沉敛的斯文感,像幅需要慢慢品的画。

周述挑眉笑了,往我身边靠得更近:“那也得看清清愿不愿意。”他抬手想碰我发间的玫瑰,手腕却被许砚舟攥住了。

许砚舟的力道不大,指腹却带着薄茧,摩挲着周述的手腕骨:“拍毕业照呢,别动手动脚。”

“我碰我发小怎么了?”周述挣开他的手,往我口袋里塞了颗芒果糖,包装纸窸窣响,“给你的,知道你爱吃。”

我捏着那颗糖,忽然想起前天晚上。许砚舟把我按在车门上时,口袋里也揣着这个牌子的糖,后来他把糖纸剥开喂我,芒果的甜混着他的吻,在舌尖漫开时,他说“以后只准吃我给的糖”。

“快来拍照!”班长举着相机喊,“班主任催了!”

我们三个往教学楼前走,周述走在左边,时不时用胳膊肘碰我一下,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许砚舟走在右边,背包带子擦过我的衬衫,沉默着,却步步紧逼。温枝夏举着拍立得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清清站中间,左边周述右边许砚舟,这样构图才好看。”

站定位置时,周述突然往我这边倾身,肩膀轻轻撞了撞我的肩膀:“笑一个,不然照片里像冰山美人。”他说话时的气息扫过我耳垂,带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

我刚扬起嘴角,许砚舟的手就悄悄伸过来,攥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掌心微凉,指腹带着点薄茧——是常年握钢笔磨出来的。力道不大,却透着不容挣脱的强势,只有我知道,这双手前天晚上在我腰上留下过多少红痕。

“看镜头!”摄影师喊了一声。

快门按下的瞬间,阳光穿过香樟叶落在我们脸上。我望着镜头,左边的周述笑得露出小虎牙,右边的许砚舟往我这边微侧着脸,眼神里藏着点势在必得的温柔。温枝夏举着拍立得跑过来,把刚洗出的照片塞给我:“你看你看,许砚舟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照片里的我站在中间,白衬衫的领口被风吹得微敞,露出半截锁骨和那道浅淡的红痕。发间的白玫瑰格外显眼,左边的周述比着剪刀手,右边的许砚舟握着我的手,三个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像幅没画完的油画。

“再拍张单人的!”温枝夏举着相机对准我,“清清你往香樟树下站站,光好看。”

我刚走到树下,许砚舟就跟了过来,替我把发间歪掉的玫瑰扶正。他的指尖擦过我头皮,带着点刻意的痒意,声音压得很低:“锁骨上的印子,故意露给谁看?”

“谁故意了。”我别过脸,耳尖却红得发烫。

他低笑出声,忽然伸手揽住我的腰。他的手掌宽大,刚好能圈住我纤细的腰肢,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晚上聚餐别喝酒,”他凑近我耳边,“我来接你。”

“知道了。”

周述在旁边轻嗤一声:“许砚舟你能不能别像个管家公?”他往我手里塞了瓶冰可乐,“给,降降火。”

我接过可乐时,瓶身的凉意透过掌心传过来,刚好压下许砚舟带来的燥热。周述看着我笑,眼神里带着点无奈:“你呀,就是被他吃定了。”

集体照的队伍很快排好,我站在第三排的中间位置,左边是温枝夏,右边是许砚舟。周述被安排在我斜后方,时不时用脚尖碰我的鞋跟,像在提醒我他还在。

摄影师喊“看镜头”时,许砚舟的手悄悄伸到后面,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指尖在我手心里画着圈,带着点挑逗的意味。我刚要挣开,他却握得更紧,指尖钻进我指缝,跟我十指相扣。

快门落下的瞬间,我抬头望镜头,眼角余光瞥见周述正望着我,眼神里有点说不清的落寞。阳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像只被淋湿的小兽。

拍完照,大家都在互相在校服上签名。周述拿着马克笔挤到我面前,在我背后画了个简笔画的芒果,旁边写着“要一直开心呀”。“这是我们的暗号,记得吗?”他笑着说,“小时候你总抢我芒果吃,说吃了能变开心。”

我点点头,眼眶有点发热。小时候我总生病,每次打针都哭,周述就把他最爱的芒果让给我,说“吃了芒果就不疼了”。

“给我签一个。”许砚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把自己的校服递到我面前,胸口的位置空荡荡的,等着我写字。

我接过笔,在他胸口写下自己的名字,末了画了个小小的玫瑰。他看着那朵玫瑰笑了,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画得真好。”

他低头在我耳边说:“晚上去我家,我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不去,晚上聚餐。”我把校服还给他,转身去找温枝夏。

她正蹲在花坛边看蚂蚁搬家,鹅黄色的裙摆沾了不少草屑。“清清,”她抬头冲我笑,“你看许砚舟和周述,又跟小时候一样。”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两人正站在香樟树下说话,许砚舟的手插在裤袋里,周述靠在树上,不知道在争什么,表情都有点严肃。阳光落在他们身上,一个像精心打磨的玉,一个像未经雕琢的璞玉,却都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们总这样。”我叹了口气,心里却有点暖。

初中时我被隔壁班男生欺负,周述挥着拳头就冲上去,结果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许砚舟则默默找了老师,还把那男生的小动作记下来,吓得对方再也不敢靠近我。高二运动会我跑八百米摔倒,周述背着我往医务室冲,校服后背被我的血染红了一大片;许砚舟则让人把整个医务室的医生都喊了过来,还拿着我的体检报告一项项问注意事项。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我好,只是周述的好像夏天的太阳,热烈得让人想躲;许砚舟的好却像深夜的月光,安静得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溺。

“去不去吃芒果班戟?”周述忽然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油纸袋,“我刚从校门口那家店买的,热乎的。”

“来了!”我跟着他往凉亭走,许砚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周述把班戟分成小块,用叉子叉了一块递到我嘴边:“尝尝,这家的奶油不腻。”他的指尖沾着点奶油,阳光下泛着奶白色的光。我刚要张嘴,许砚舟就先一步接过叉子,把班戟喂进自己嘴里:“太甜了,对牙不好。”

“我什么时候说不爱吃了?”我瞪他。

他挑眉笑了:“你心里说的。”

周述笑得直不起腰,往我手里塞了把叉子:“别理他,自己吃。”

芒果班戟甜得恰到好处,奶油带着淡淡的奶香,芒果的甜混在里面,像把夏天含在了嘴里。我吃了两口,忽然发现许砚舟正盯着我嘴角,眼神有点暗。他忽然伸手替我擦了擦嘴角,指尖故意在我唇上多停了两秒:“沾到奶油了。”

周述轻咳一声,往我手里塞了张纸巾:“用这个擦。”

我被他们闹得脸红,转身想去买水,许砚舟却拉住我:“我车里有矿泉水,给你拿。”

“我去买汽水。”周述也拉住我。

温枝夏举着相机跑过来,笑着说:“清清,你看你,像块香饽饽。”

我被他们俩拽着往校门口走,路过公告栏时,看到上面贴着的录取通知书公示。周述的名字后面跟着南方的大学,许砚舟和我报了同一所本地的大学。“你真不去南方看看?”周述的声音有点失落,“那边的天文台可棒了。”

“我比较喜欢本地的秋天。”我说。其实是许砚舟填志愿时,拿着我的报名表说“你看这所学校的樱花,春天肯定好看”。

周述笑了笑,没再说话。走到校门口,他忽然抱了抱我,动作很快,像怕被谁看见似的:“晚上聚餐见。”

“嗯。”

看着他跑向自家车的背影,我忽然有点伤感。许砚舟捏了捏我的手:“别难过,我们还能经常约出来玩。”

“我没难过。”我嘴硬道,眼眶却有点发热。

他低笑出声,伸手替我擦了擦眼角:“走吧,先去我家放东西,晚上一起去聚餐。”

许砚舟家的别墅离学校不远,院子里种着我爱吃的芒果树,是他爸特意从南方移栽过来的。他妈妈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笑着把我拉到客厅:“清清快来,阿姨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餐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都是我爱吃的。许砚舟的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我来,笑着放下报纸:“清清来了,快坐。”

吃饭时,许妈妈不停给我夹菜,说“清清太瘦了,要多吃点”。许砚舟在桌下悄悄捏我的手,用眼神告诉我“别紧张”。看着这家人温和的笑脸,我忽然觉得,原来被人接纳的感觉是这样的,像夏天喝到冰镇的酸梅汤,清爽又妥帖。

吃完晚饭,许砚舟带我去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书桌上摆着我们的合照,是上次运动会时拍的。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裙子:“给你买的,晚上聚餐穿。”

裙子是淡紫色的,面料轻盈,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玫瑰花纹。“试试看。”他把裙子递给我,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我走进试衣间,刚把裙子穿上,就听到许砚舟在外面说:“别害羞,我不看。”

裙子很合身,刚好勾勒出我妖娆的曲线。领口的设计有点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那道浅淡的红痕。我打开门时,许砚舟的眼睛亮了亮,喉结轻轻滚了下:“好看。”

“真的?”我有点不自信地拉了拉裙摆。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当然是真的,我的女孩穿什么都好看。”他的呼吸扫过我颈间,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把我弄得痒痒的。

“别闹,该去聚餐了。”我推开他,脸颊发烫。

他低笑出声,替我把头发理好:“走吧,我的大美女。”

毕业聚餐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我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闹成一团。温枝夏穿着条粉色的连衣裙,正被一群女生围着问画画的技巧;周述坐在角落里喝酒,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瓶。

看到我们进来,他举了举杯:“夏清,许砚舟,这边。”

我们走过去坐下,许砚舟很自然地把我揽到他身边。周述看着我们,忽然笑了笑:“真没想到,最后是你俩在一起了。”

“为什么没想到?”我问。

“初中时你总跟我吐槽,说许砚舟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他灌了口酒,“结果现在,胳膊肘都拐到他那边去了。”

我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许砚舟替我解围:“那是她当时没发现我的好。”

周述笑了,没再说话。气氛一时有点沉默,温枝夏举着酒杯跑过来:“清清,许砚舟,我们喝一杯吧,祝我们友谊长存!”

“友谊长存。”我们碰了碰杯,果汁和酒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后来大家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轮到周述时,有人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他沉默了一会儿,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轻声说:“有过,但她现在很幸福。”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有点尴尬,许砚舟却握紧了我的手,对大家笑了笑:“游戏而已,别当真。”

周述站起身,拿起酒瓶:“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许砚舟捏了捏我的手:“别多想,他会想通的。”

“我知道。”我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往洗手间的方向望了望。

过了一会儿,周述回来了,眼睛有点红,却还是笑着说:“继续玩啊,别因为我扫了兴。”

游戏继续进行,轮到我时,有人问我“许砚舟和周述,你更喜欢谁”。这个问题像颗炸弹,瞬间把气氛推向高潮。所有人都盯着我,连温枝夏都举着相机,屏住了呼吸。

我看了看左边的许砚舟,他正望着我,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又看了看对面的周述,他端着酒杯,看似不在意,指尖却泛了白。

“我喜欢许砚舟。”我轻声说,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许砚舟的眼睛亮了亮,伸手把我搂得更紧。周述笑了笑,喝了口酒:“早该这样了。”

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大家又开始闹哄哄地玩游戏。周述没再喝酒,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们笑,偶尔和旁边的同学说句话。

散场时,周述主动提出要送温枝夏回家。“你们俩路上小心。”他对我们笑了笑,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落寞,只剩下释然。

“你也是。”我说。

看着他和温枝夏离开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有些告别,其实是另一种开始。许砚舟从后面搂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在想什么?”

“在想,时间过得真快。”我说。

“是很快,”他吻了吻我的发旋,“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车开上江边的公路,晚风带着江水的潮气吹进来。许砚舟忽然停车,从后座拿出个蛋糕:“芒果慕斯,给你的毕业礼物。”

我们坐在车顶吃蛋糕,月光洒在江面上,像铺了层碎银。“许砚舟,”我靠在他肩上,“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会一起上大学,一起毕业,一起工作,”他握住我的手,“然后结婚,生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再生个像我一样帅气的儿子。”

我被他逗笑了,往他嘴里塞了块蛋糕:“想得美。”

他笑着吻了吻我的嘴角,芒果的甜香混着他的气息,在舌尖散开。远处的烟花突然炸开,绚烂的光芒映在我们脸上,像一场盛大的祝福。

“夏清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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