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吃醋(1 / 1)

张琪离开后的第三天傍晚,夏清坐在宿舍的飘窗上看雪,手机放在膝头,屏幕暗着,许砚舟的消息停留在三小时前的“你忙完了吗”,她没回。北方的雪下得绵密,把窗外的教学楼裹成了模糊的白影,冷风顺着窗缝钻进来,带着细碎的凉意。

她和许砚舟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一个在北方学设计,一个在南方读金融。他是她高中就在一起的男朋友,三观正得让人安心——会记得她来例假时不能碰冷水,会在她跟人争论时先听她把话说完,从不会说“女生就该温柔懂事”这种话,连她剪了超短发,他都只会笑着说“清爽好看”,从不会评判她“不像女孩子”。可就是这样的他,这几天却让她觉得陌生又遥远。

矛盾的起点是上周的设计周。夏清作为优秀代表上台分享作品,下台后收到了不少花——同级男生送的向日葵,学长递的玫瑰,甚至有学妹塞的小雏菊。她知道当场拒绝会让对方下不来台,毕竟都是一个系的同学,碍于面子只能先收下,回到宿舍就找了个黑色塑料袋,连包装都没拆就默默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这事她没告诉许砚舟,一来觉得没必要,二来怕他多想。可不知怎么被高中同学拍了照片发在群里,配文“夏清人气好高”,他自然是看到了。加上这几天她忙着改设计稿、对接毕业展细节,经常漏看他的消息,有时回消息也只来得及敲个“嗯”或“在忙”,误会就这样一点点堆成了冰山。

晚上十一点,许砚舟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屏幕里的他穿着深色外套,背景是宿舍的书桌,台灯照着他紧绷的侧脸,语气算不上好,却还克制着:“设计周结束了?”

“嗯,刚忙完收尾。”夏清把手机支在窗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毛衣袖口,“怎么还没睡?”

“等你消息。”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群里的照片我看到了,收到不少花?”

夏清的心跳漏了一拍,还是如实说:“嗯,收了几束,都是同学,当场拒绝太伤人自尊了,不好驳面子。”

“不好驳面子?”他的声音沉了沉,眉头轻轻皱起,“所以你就收下了?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收下转头就扔了啊。”夏清的语气也硬了些,觉得有点委屈,“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就是怕别人难堪……”

“别人难堪重要,我难受就不重要?”他打断她的话,语气里终于带了火气,“夏清,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外人。你怕伤别人自尊,就不怕我隔着一千多公里胡思乱想?这几天我发你消息,你要么半天不回,要么就几个字,我问你在忙什么,你也说不清,现在又告诉我你收了别人的花,你让我怎么不多想?”

“我是真的在忙!”夏清的声音提高了些,积压的疲惫感涌了上来,“答辩、改稿、对接展览细节,我一天只睡四个小时,不是故意冷落你!我以为你会懂我,你从来都不会这样逼问我的……”

“我不是逼问。”他的声音软了些,却带着挥不去的失落,“我是害怕。你那么优秀,长得好看,性格又温和,笑起来的时候连阳光都比不过你。高中时追你的人就排到操场了,现在在大学里,肯定有更多人喜欢你。我每天都在想,我离你这么远,要是有人比我对你更用心,你是不是就……”

“许砚舟!”夏清猛地打断他,眼圈瞬间红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因为别人的示好动摇过?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屏幕两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北方的寒风呜咽着拍打着窗户。许砚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别开了视线,语气冷了下来:“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是你想多了。”夏清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但你既然这么想,那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好。”他几乎是立刻应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视频电话被匆匆挂断,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夏清泛红的眼睛。她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她知道许砚舟不是那种会贬低女生的人,他的生气里藏着在意,可这份在意裹着猜忌,像细密的针,扎得她生疼。

手机再也没有亮起过,没有新消息,没有未接来电。夏清知道,他们之间的这场冷战,才刚刚开始。北方的雪还在下,覆盖了道路,覆盖了屋顶,却盖不住心里的裂痕。她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无声地掉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像窗外未化的积雪,又冷又沉。

视频电话挂断后,宿舍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落雪的声音。夏清坐在飘窗上,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冰凉的玻璃映出她泛红的眼眶。北方的夜晚格外冷,连带着心里也像揣了块冰,怎么都暖不起来。

“又跟许砚舟吵架了?”温枝夏端着热水杯走过来,把杯子塞到她手里,杯壁的温热顺着指尖蔓延开。温枝夏是她的发小,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没分开过,此刻正蹙着眉看她,眼里满是担忧。

夏清把脸埋进温热的杯壁,声音闷闷的:“他看到设计周有人给我送花的照片了。”

“就这事?”温枝夏在她身边坐下,叹了口气,“我就说你当时该直接拒绝,你偏说怕伤人家面子。许砚舟本来就心思细,隔着一千多公里能不多想吗?”

“可我转头就扔了啊。”夏清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他说我不在乎他的感受,说怕有人比他对我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怎么能这么想我?”

“傻丫头。”温枝夏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男生有时候就像小狗,越在意越容易炸毛。他不是不信任你,是太怕失去你了。你想想,他一个人在南方,每天只能对着手机等你消息,看到别人围着你转,能不急吗?”

“可他不该质疑我啊。”夏清擦掉眼泪,声音带着委屈,“我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连饭都顾不上吃,他却觉得我在故意冷落他……”

“忙归忙,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温枝夏拿过她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许砚舟的聊天界面,“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俩都在气头上,冷静冷静也好。但你记住,真感情哪有不吵架的?关键是别让冷战伤了根本。”

夏清没说话,只是靠在温枝夏肩上,听着发小絮絮叨叨地说着高中时的趣事——说许砚舟为了给她抢演唱会门票,在寒风里排了三小时队;说他把生活费省下来给她买设计书,自己啃了一个月面包。那些温暖的细节像小石子,在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可嘴上还是硬着:“谁要理他。”

温枝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别嘴硬了。饿不饿?我泡了面,加个蛋给你。”

而千里之外的南方城市,许砚舟正坐在校外的小饭店里,面前摆着几瓶空啤酒。周扬把刚拆封的烟递给他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雾在暖黄的灯光里袅袅升起。

“还喝?再喝就醉了。”周扬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不就吵个架吗?至于这么要死不活的?”

许砚舟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烟盒,笨拙地抽出一支点燃,尼古丁的辛辣感呛得他咳嗽起来。他从来不抽烟,这还是第一次。

“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哑着嗓子开口,眼底布满红血丝,“我不该怀疑她的,她不是那种人。”

“知道过分还说那些混账话?”周扬弹了弹烟灰,“夏清是什么人你不清楚?高中时多少人追她,她眼里不就只有你吗?这次肯定是你又瞎吃醋了。”

“可我看到照片的时候,脑子一下子就懵了。”许砚舟灌了口啤酒,苦意从喉咙蔓延到心里,“她那么好看,身边从不缺人,我又不在她身边……我怕她哪天就觉得别人比我好了。”

“你就是闲的。”周扬戳了戳他的额头,“夏清要是想找别人,当初能答应跟你在一起?她忙着毕业展累成那样,你不心疼就算了,还跟她吵架,换谁谁不委屈?”

许砚舟低头看着酒杯里晃动的倒影,沉默了很久。手机放在桌上,屏幕暗着,他几次想点开夏清的对话框,手指都悬在半空又收了回来。他知道自己错了,却拉不下脸道歉,更怕看到她冰冷的回复。

饭店外的夜市渐渐热闹起来,烟火气从门缝里钻进来,混合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许砚舟又喝了一杯酒,胃里火辣辣的,心里却空落落的。他知道这场冷战或许还要持续很久,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北方的宿舍里,夏清捧着温枝夏泡的面,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温枝夏在给她讲明天去图书馆占座的事,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却总想着那个南方城市的身影。窗外的雪还在下,夜色越来越深,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像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把两个原本紧紧相依的心,隔在了各自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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