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停在门外,家丁迅速搬来了矮阶,姜府大公子乃原配崔氏所生,眼睛多随了母亲。
崔氏温婉娴静,生出来的儿子却异常的好动,整个府中人尽皆知大公子好动。
“阿兄!”
姜月吟撑了油纸伞小跑上前,最终没忍住松了手中的伞抱住他。
“阿兄这一路可还平安顺遂?小妹在家实属担心。”她担心的何止是在外面。
“一切都好。”
这声音……怎么比平日里的沉稳了不少。
姜月吟抬眸,发现眼前的阿兄肤色黝黑,显然比离家时的肤色深了不少。
“怎的……黑了许多?”
话落,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拽住她的耳朵就开始咆哮:“没大没小!没大没小!”
“疼!阿兄!”
姜枫屿忙敲了敲她的脑袋,板着脸训斥道:“干什么干什么?小姑娘家家的,离别三月,分不清哥哥长相了是吧?”
“父亲,母亲。”
姜枫屿收起刚才的玩世不恭,双手作揖。
姜月吟转身,就见姜氏夫妇二人携手而至,身后,还跟了个姜月落。
“你就是大哥吧!大哥回来了!太好了母亲,以后又多了个人疼落儿了!”
“母亲,这位是……”
“哦,你妹妹。”
因着不是自己所出,姜母柳清桦对这个前头夫人生下的嫡子,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妹妹?”姜枫屿瞥了眼旁边的姜月吟,姜月吟明显暗了眸色。
“母亲什么时候有这本事?离家三月有余,竟生出了如此大的孩子?都省了大米喂养了。”
柳清桦:“……”
小杂种果然跟他母亲崔氏一样!令人心烦!
“哥哥~你此番出远门,可有寻得什么好玩意给妹妹?”姜月落明显是将他看做与姜枫元等同。
奈何姜枫屿只是客客气气的回话:“这冰天雪地的,的确没什么好玩意,吟儿,你身子骨弱,走,咱们进去。”
他撑起油纸伞来,轻推着姜月吟离开。
芙蕖院,
“事情,就是这样。”姜月吟平静的叙述完,落在兄长眼中,十分落寞无奈。
“哥哥回来了,你怕什么?收起这幅神情,开心些,今晚不是灯会吗?哥哥陪你出去。”
“嗯,我昨儿个看上了几匹布料,今正要买下,马车已经备好,我与庭雪早去早回,哥哥也快些去拜见祖母吧!她身体抱恙,不过见了你,总会高兴。”
“行,晚些时候我让人把在外寻得的小玩意送来,逗你一乐。”
姜枫屿大摇大摆的离开芙蕖院,不见得半点拘束。
哪怕二人同父异母,他这个当兄长的,并未将后母的苛待带到姜月吟身上。
襄王府,
“等下你下去,将布匹交给门口的守卫即可。”
“是小姐。”庭雪点了头,在马车停稳后掀了布帘出来,却见大门敞开,无一人影。
“小姐,这有点渗人啊,我总觉得里头凉嗖嗖的。”
?
不就是座普普通通的府邸吗?居然还能渗人?
姜月吟不解,却还是自己从马车上出来,来到门前一看,还真是荒无人烟。
“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都没有,还敞着大门,他不怕有小偷吗?”庭雪不自觉的靠近自家小姐。
“那……就直接进去吧!咱们放到屋子外就回。”姜月吟心存不安,仍壮着胆子踏进襄王府中。
——茶香院,
“小姐,这个是奴婢在收拾大小姐床榻时发现的,看这样子,应是好东西。”则枝高高奉上托盘中的‘珍宝’,邀功似的谄媚道。
姜月落轻轻一瞥:“人参?”
桑珠从前家里是开药馆的,自是识得一些药材,“姑娘有所不知,这人参啊,一看就有百年了,绝对是个好东西。”
百年人参?
姜月落拿起人参注视着,顿时有了个想法冒出,既然那老东西三番五次的不给她面子。
还如此偏袒姜月吟,她也没必要拿去讨好。
倒不如……
此时,门口的小丫鬟通禀,“二姑娘,夫人身边的陶嬷嬷来了。”
“是嘛!快请!”
则枝很有眼力见的躲到了屏风后。
“陶嬷嬷,您怎么来了?”
“老奴见过二姑娘,刚宫里的柳妃娘娘传话来了,说是姑娘归家数月,还未来得及见过姑娘,命姑娘与夫人呐,即刻进宫呢!”
“啊!是吗!有劳嬷嬷先行一步,我换身衣裳,即刻就来。”她兴冲冲的便往妆台而去,愣是挑了好几只耀眼夺目的金簪插上。
“姑娘,那这人参……”则枝捧着托盘再次发问。
“你放这吧!难为你有心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对了,庭雪那边,没敢多说一个字吧?”她又自顾自的担忧起来。
则枝:“姑娘放心吧!您抓住了庭雪姐姐的软肋,想来,她不敢怎么样。”
“那就好。对了,今夜,便下手吧!”
“奴婢明白。”
襄王府,
话说姜月吟一路直至正堂屋外,庭雪快一步走在她的面前:“小姐,根据我看电视剧的多年经验,这种屋子绝对很反常。”
?
“还用说嘛?这不就能看得…”
“嘘!别说话,小姐,我跟您说啊……”
“啊啊啊啊!蛇!”
庭雪刚要故弄玄虚,只听一声尖叫,从后院冲出一抹身影,此时正吓得满地乱跑。
主仆俩同时望去,姜月吟定睛一看,竟是安国公府家的小姐万姝颐。
万姝颐今年不过十八,正是爱美的年纪,她今日特着新制的明绿绣梅襦裙,外头的罩衫亦是浅绿,看得人眼前明晃晃。
谁知刚来就被蛇盯了上去。
“救命啊!绿梅!快去叫人!”
“是小姐!”
被叫做绿梅的婢女急匆匆的跑出,见到姜月吟便似抓住了生机:“小姐,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我怕蛇!”
怎么办,我也怕蛇啊!
姜月吟自知以前从不怕蛇,直至在重华宫中,那些胆大的宫女专门用蛇来吓唬她,最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眼看蛇越缠越紧,姜月吟深吸了口气快步上前,刚要按压住蛇的脑袋,险些反被其跳上手臂缠绕。
最终在她手上咬了一口便逃窜而去。
不刻,从后院立即涌出好几个侍卫,将那蛇按住脑袋便一头塞进麻袋中。
余戎率先上前赔礼,“让各位小姐受惊了,此蛇乃是我家殿下作为药引之一,原是在蛇瓮中好好的,不知怎的逃出了一只。”
“绿,绿梅!去,去把贺礼拿过来放下!”万姝颐见危机解除,说话都还有些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