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的门户尽开。
公子猛一声暴喝,双掌运起千钧之力,一跃而起,化作流星飞射,夺门而入。
没有袭击。
小楼也没有人。
公子身形不停,纵身追向哗啦声响之处。
声音他肯定是对门那边传来。
转过一扇屏风,公子扑向对面墙壁。
那扇屏风现在仍然一片空白,屏风后面也一样没有人。
但墙壁上那个窗户却已经碎裂!
“哗啦”那一声,毫无疑问就是这个窗户碎裂之时所发出来。
公子的身形在窗前停下。
窗外是后院的另一面,也一样遍地荒草,在荒草之中,有几棵芭蕉。
花已谢,花已残。
风吹绿芭蕉两叉。
一股难言的寂莫,难言的萧索蕴斥其中。
其中却没有人!
那个人到底从那个方向逃去?
公子瞧下出来,身形一纵,越过窗户,掠入荒草之中。
然后他猎狗一样搜索起来。
后面忽然又传来了紫竺的娇吒之声。
“二哥!”
“这边!”公子应声拔起了身子,掠上了小楼的瓦面。
再一纵,窜上了屋脊。
四顾无人,只见紫竺,正踏着院中荒草向小楼奔来。
紫竺也是在周围张望,见公子立在屋脊之上,急问道:“可追到那人?”
公子摇头。
紫竺又问道:“是不是又化做白烟飞上天去了?”
公子摇头道:“我看见他逃进了这座小楼。”
紫竺道:“那么现在呢?”
公子道:“小楼后面的一扇窗户被震碎,却不知越窗之后那儿逃去。”
紫竺道:“周围都不见?”
公子道:“都不见。”
紫竺道:“难道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语声方落,一声惨叫,突然从隔壁那边传将过来!旋即有人嘶声狂吼道:“你真的要杀我?”
狂吼未绝,又是一声惨叫!
龙飞紫竺听得真切,齐皆耸然动容。
二人急忙翻过围墙,跃下隔壁。
循着惨叫之声只见丁老爷躺在血泊之中,胸前插着一柄长剑,紫竺一见亲爹倒在血泊之中哭天抢地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
公子忙把紫竺扶在一旁。公子伸手探丁老爷鼻息,尚有气息,忙小心翼翼的吧把长剑拽出,那血登时又喷出一股来,丁老爷也轻哼了一声。公子见状忙撕开丁老爷胸前衣衫,点了穴道止血,又用随身手帕抹上金疮药。
此时已是夤夜,听到惨叫,只有老管家和老嬷嬷前来,二人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公子说:寿伯你快去请郎中来,婆婆你去厨房烧些热水,把小姐的丫鬟叫来。二老连声称是。
此时紫竺已经幽幽醒过来,丁老爷面如金纸,失血过多。紫竺泪眼婆娑,公子道:妹妹不要着急,师叔剑伤不深,没有扎中心房,你快去给师叔准备一件衣服。紫竺只得应声而去。
二人把丁老爷抬到床上。这时太医赶来,给丁老爷把了脉,又重新包扎了伤口。开出一个药方。嘱咐道:丁老爷剑伤颇深,幸而没有伤及心脏,而又失血过多所以一时半刻没有苏醒,我给丁老爷用了上好的金疮药,三日之内丁老爷苏醒,可保无碍。在煎服我的房子。明日我再来看看。
公子道:那就有劳大夫了,夜阑更深劳动大夫,请大夫今夜留在寒舍休息吧,也好为老爷诊治。
大夫道:公子不必客气,老夫来的匆忙,并未随身携带药材,待我今夜回去取上好的金疮药,明日再来为老爷诊治。
公子道:那就有劳了。又吩咐寿伯取出银子,套车送大夫回去不细表。
公子为丁老爷换好衣服,又送紫竺小姐回房间休息。紫竺小姐乃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如何能睡着,只是想自己不去休息,公子也未必能休息,只能自己先去休息,两个人轮流照顾老人家,于是自回闺房胡乱睡去。
公子坐在房中,看着躺在榻上的丁老爷,不禁陷入了沉思。最近江湖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似乎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之中,难道有人在这背后推动这一切,公子想到此处,不禁预感江湖又是一阵血雨腥风,尔虞我诈,龙争虎斗。
公子拿起桌上早已经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脑中正把这几天的遭遇一一梳理,从神秘的红衣女子,落水的白练姑娘,突然出现的蓝衣人是否就是刺伤丁老爷的凶手?丁老爷究竟有何秘密?这一切的一切,应该等丁老爷醒来才有一个突破口。公子的思绪万千,想到和红衣女子的一夜缠绵,不禁心头一动,一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不免对自己的第一次记忆深刻,况且对方是如此明艳动人的美人。公子在江湖上行走这几年,美人自然见过不少,可是对于那样花容月貌,肌肤滑如凝脂,身体如灵蛇缠绕的人间尤物。在一个年轻男人健壮有力的腰间来回徘徊。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定是终身难忘的记忆。
公子又想到了白练姑娘,白姑娘是一个美人,一个很美的女子,她的美和紫竺并不相同,她的美是一种女人堆里的男人,男人堆里的女人,风流快活,不拘小节。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的突然出现是否和家中变故有关联呢?
公子放下白姑娘的思绪,把眼睛转移到床榻上的人,丁老爷和萧叔叔这样有数十年友谊的兄弟,为什么会突然割袍断义呢?为了女人?为了金钱?还是为了地位?两个人在江湖上结伴而行多年,出生入死,生死与共。似乎美女金钱地位对于他们的感情来说只是一种点缀。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他的剑要比女人还宝贵,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剑客的剑就是剑客的心,他的尊严。
莫非他二人得到了一本绝世剑谱,传说江湖的前10年有一本绝世剑谱现世,剑谱上记载了一门当世最强的剑法。只要人学会了剑谱上的剑法就可称霸中原武林,因此这本剑谱引起江湖上各方势力虎视眈眈,难道他二人也参与了剑谱争夺之中,并且拿到了剑谱?谁也没见过剑谱上的神奇剑法,谁也没有练成过这种剑法。甚至这本剑谱短暂的出现后又迅速的销声匿迹了,有人甚至怀疑这本剑谱是否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有人为了挑起江湖斗争而故意制造的新闻,这些也许又是一个永久的谜团。
这一切的谜团恐怕要等到丁老爷的醒来才有一个开门的钥匙。窗外已是四更天了,公子伏在书案上沉沉睡去。桌上的蜡烛也快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