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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凶狼护雏(1 / 1)

古元国西南,裴苍村。晨雾如纱,笼罩着这个依山而建、贫瘠却宁静的小村落。鸡鸣犬吠间,炊烟袅袅升起,带着柴火与米粥的朴素香气。

村东头借宿的土屋内,小倩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雨夜,父母倒在血泊中,而吕天霸高大的背影在黑暗中越走越远,任凭她如何哭喊追赶,都头也不回……巨大的恐惧和无助瞬间攫住了她!

“大哥哥!”她带着哭腔呼喊,小手慌乱地在冰冷的土炕上摸索。

空的!

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只余下一点残留的体温!

噩梦成真?!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哇——!”八岁孩童的恐惧再也无法抑制,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充满了整个简陋的土屋。

哭声未落!

“砰!”房门被一股大力撞开!

吕天霸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带着清晨的寒气冲了进来!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挂着练拳后的细密汗珠,脸上带着一丝未消的煞气,却在看到炕上哭成泪人儿的小倩时,瞬间化为紧张和笨拙的关切。

“怎么了,小倩?”他几步跨到炕边,声音尽量放低,却依旧显得粗声粗气。他伸出沾着泥土和汗渍的大手,想碰触又有些犹豫,最终只是悬在半空。

“大哥哥……不要……丢下……小倩,”小倩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泪眼婆娑地望着吕天霸,“小……倩……会很听……话的……求求你……”

看着那双盛满泪水、写满依赖和恐惧的清澈眼眸,吕天霸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他想起了幼时在破庙里,阿倩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腿,哭着说“大哥别走”。一股混杂着酸楚、心疼和强烈保护欲的情绪汹涌而至,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硬朗外壳。

他不再犹豫,俯下身,用那双足以开碑裂石的粗壮臂膀,极其轻柔却又无比坚定地将小倩那小小的、颤抖的身体整个搂进怀里!动作生疏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安全感。

“听话,别哭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笨拙的温柔,粗糙的大手生涩地拍着小倩单薄的背脊,“我答应过你,不会丢下你的。大哥哥说话算话。”

小倩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压抑的抽噎,小脸埋在吕天霸汗湿却异常温暖的胸膛里,小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抓住了救命的浮木。虽然哽咽还未完全平复,但那灭顶的恐惧已被这份坚实的承诺驱散。

安抚好小倩,吕天霸从贴身的皮囊里,摸索出几枚边缘磨得发亮、却依旧沉甸甸的天元银币。这是他离开天水城时,用一块路上“捡”到的精铁矿石跟商队换的。若在以往,他吕天霸吃住何须付钱?报上名号,或者一拳砸塌半堵墙,便是最好的“银钱”。但此刻,看着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的小倩,看着她洗得发白却整洁的碎花小袄,吕天霸心中那条名为“霸道”的铁律,第一次出现了微妙的松动。

他将银币放在土炕边那张摇摇晃晃的小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借宿的房主,一个老实巴交、脸上刻满风霜的老农,闻声从灶间探出头,看到那几枚足以抵他半年收成的银币,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圆,嘴唇哆嗦着,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贵人!一顿粗饭,一宿破屋,哪值当这么多……”

“拿着!”吕天霸不容置疑地将银币往前一推,语气依旧硬邦邦,却少了往日的蛮横,“给孩子买点好的。”他瞥了一眼老农身后怯生生探头的小孙子,那孩子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比小倩之前的还要破旧。

老农千恩万谢地收下,粗糙的手掌紧紧攥着银币,仿佛攥着全家的希望。很快,热气腾腾的糙米粥和几碟自家腌的咸菜端了上来。吕天霸看着小倩小口小口、珍惜地喝着粥,心中那股因寻不到阿倩而积压的烦躁,似乎也被这平淡的烟火气冲淡了些许。

饭毕,吕天霸将小倩稳稳托上肩头,如同出征的骑士托起他的珍宝,大步走出低矮的土屋。晨光洒落,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在踏出村口的瞬间,便被几道如同毒蛇般阴冷黏腻的目光彻底打破!

吕天霸扛着小倩,大步流星踏出裴苍村简陋的寨门。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投在布满车辙的黄土路上。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宁,在踏出村口的瞬间,便被几道如同淬毒匕首般阴冷黏腻的目光彻底撕裂!

路旁,六道身影如同择人而噬的秃鹫,散发着血腥与戾气。为首者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肩扛一柄门板似的厚背鬼头刀,正是佣兵头子杨俊。他身旁,一个油光锃亮的光头汉子正唾沫横飞,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下流:

“嘿嘿嘿…老大,这次进村,兄弟我可要开开荤!听说裴苍村的婆娘水灵…特别是那种刚抽条的小嫩芽儿,啧啧,掐一把都能出水…”他猥琐地搓着手,目光如同肮脏的刷子,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寂静的村落。

独眼龙舔着嘴唇附和:“没错!老大您坐拥三位美人儿,这次可得让弟兄们先挑!我要那个最勾人的俏寡妇!”

他们的污言秽语毫无顾忌,清晰地灌入吕天霸耳中。吕天霸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肩头的小倩也感受到了那股骤然升腾、如同极地寒流般的冰冷杀意,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头发。

光头男显然也注意到了吕天霸和小倩,他目光扫过小倩那双因哭泣而微微红肿、更显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脸上露出更加淫邪的笑容,故意拔高声音对着同伴嚷道:“嘿!你们看!刚走那小子肩上不就驮着个现成的‘小点心’吗?瞧那眼睛红的,啧啧,水汪汪的,肯定是被他‘尝过鲜’了!装什么!指不定夜里怎么折腾呢!”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狠狠扎向小倩!更是在吕天霸那根名为“逆鳞”的神经上疯狂浇油!

吕天霸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没有任何暴怒的扭曲,甚至平静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海面。只有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此刻已化为两潭翻涌着熔岩的深渊,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实质化地冻结空气!他周身的空间仿佛都凝滞了,无形的压力让路旁的杂草都瑟瑟发抖地低伏下去。

“小倩,”吕天霸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如同最坚硬的磐石,“闭眼,捂紧耳朵。”

小倩立刻用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甚至将耳朵也用力压住,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就在小倩隔绝了外界视听的刹那!

吕天霸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蓄势,只有一道撕裂空气、快到超越视觉捕捉的暗金残影!

“罡拳五式:化形:凶狼噬月!”

他右拳收于腰际,全身筋骨如同亿万张拉满的强弓瞬间释放!狂暴的天元罡气不再是散逸的气流,而是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汇聚、压缩、塑形于拳锋之上!一头完全由凝练如液态暗金的罡气构成的凶兽虚影瞬间成型——它獠牙毕露如弯刀,双目燃烧着熔金般的凶戾火焰,周身鬃毛根根倒竖如钢针,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脱离拳锋,化作一道毁灭性的暗金流光,直扑口出秽言的光头男!凶狼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出扭曲的轨迹,发出刺耳的悲鸣!

光头男脸上的淫笑瞬间冻结!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足以将他碾成齑粉的恐怖杀机将他彻底笼罩!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他怪叫一声,亡魂皆冒,本能地抽出腰间长刀横在胸前,稀薄的护体罡气如同风中残烛般亮起!

“铛——咔嚓嚓!!!”

凶狼虚影狠狠撞上刀身!

精钢长刀如同遭遇神罚的朽木,在接触的瞬间便发出绝望的呻吟,寸寸断裂,碎片如同冰雹般激射!凶狼去势不减,带着湮灭一切的意志,狠狠撞在光头男交叉护在胸前的双臂上!

“噗嗤——!!!”

令人牙酸的血肉撕裂声炸响!

光头男坚韧的护臂如同纸糊般破碎!双臂之上,数道深可见骨、皮肉狰狞翻卷的恐怖伤口瞬间炸开!鲜血不是流淌,而是如同高压水枪般狂喷而出,在空中拉出凄厉的血虹!他整个人如同被远古巨象正面撞中,惨嚎着倒飞出去,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在十数丈外的土路上,溅起大片烟尘!鲜血迅速在他身下洇开一片刺目的猩红,他蜷缩着,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死寂!

杨俊佣兵团剩余的五人,包括那三个妖娆女子,全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目瞪口呆,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一招!仅仅一招!光头男这个下武圣巅峰的好手,如同死狗般瘫倒在地!那凝气化形、凶威滔天的罡拳,那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力量,无不昭示着来人的恐怖!

一个身着紫衣、面容妩媚的女子最先从惊骇中挣脱,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迅速凑到杨俊耳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头儿!天元罡气!凝气化形!是吕家的招牌!看这年纪、体魄和凶性…错不了,是吕天霸!”她认出了这令人胆寒的传承。

杨俊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吕天霸!那个六年前在评才大会上见过!他强压下翻腾的惊怒和一丝忌惮,上前一步,将肩上鬼头大刀“咚”地一声重重插入地面,刀身没入尺余,试图用这威势稳住阵脚。他盯着吕天霸,声音带着刻意的嘲讽,试图找回场子:

“我当是谁!原来是六年前在擂台上,被摔得灰头土脸的吕天霸啊?怎么,几年不见,本事没见长进多少,这护犊子的疯狗脾气倒是见涨?敢动我杨俊的人?!”

“杨俊?”吕天霸眉头一挑,脑中迅速闪过六年前那个擂台上趾高气扬的身影。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杨俊,又扫过他身后那三个眼神闪烁、花容失色的女人,朗声道,声音清晰地穿透死寂:“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被杨向雄按在地上,像捶打年糕一样揍得哭爹喊娘、最后还得靠你‘伯父’杨向天像拎小鸡一样拖走的杨俊吧?怎么,挨揍没挨够,今天带着你的‘娘子军’跑这穷乡僻壤来找存在感了?杨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到粪坑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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