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想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
凌歌寒环视四周,灭族杀妻之恨沿经脉浸入骨血,锥心之痛几乎将他吞噬。
“凌歌寒,你既活着,定知烬忘剑在哪!”人群中已有人按捺不住,明知不是对手,仍想坐收渔利。
“烬忘剑?”凌歌寒淡然一笑,“知道又如何?凭什么要如实相告?”他蔑视着周遭虎视眈眈的人,“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
“知道就快交出来!九氏或可饶你不死!”又一个匿名声音响起。
“哈哈,笑话。你当我还是十多年前任人宰割的凌歌寒吗?”凌歌寒向前半步,众人皆胆怯后退,他放声大笑,笑声震彻山谷。
凌歌寒清楚,此刻不是与九氏纠缠之时,他必须带玄之与落尘离开这是非之地——尤其是落尘。
第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个曾无忧无虑的少年——钟离陌。烬忘剑世代由凌家守护,他能清晰感受到,落尘正受烬忘剑煞气反噬,绝不能再受刺激。
落尘与凌歌寒目光交汇的刹那,周遭嘈杂化作嗡鸣,他又坠入黑暗秘境。
迷雾中,煞气弥漫,一个声音反复回响:“该回去了……该回去了……”
落尘只觉身体失控,无助张望间,迷雾中的煞气齐齐向他袭来。是棋试幻境的残留意识?还是……
噗——一口鲜血自落尘口中喷出,他捂着胸口,眼神凛寒,笑容诡异。玄之见他这般,心头发紧,紧紧攥住他的胳膊:“落尘!”
落尘极力克制,不能让九氏看出丝毫异样。
钟离陌,你便是为这一刻归来吗?你不该回来的。
玄之知他已近失控,忙召唤出古琴“兰”,弹奏清心诀。琴音余绕,闻者皆渐平静,唯独落尘愈发痛苦挣扎,额上青筋暴起,身体抖得像风中残烛。
“为什么……落尘?”玄之收起琴,见他眼中迸射的肃杀之气,心头一震——你,不是落尘。
他不敢声张,握紧落尘的手腕,一遍遍轻声唤他的名字。
场上变故,尽落萧鼎峰与白以暮眼中。二人紧握兵器,眸中只剩贪婪。
“凡初,我是你舅舅钟离陌。纵化身为落尘,这层关系也不会变。”钟离陌抹去嘴角血迹,看向远处担忧的落芷,“护好自己,还有阿姐。”
“他们尚不知你归来,一旦察觉,定会索要烬忘剑,届时……”玄之不敢想,一人对抗千军万马的结局。
“凡初……”凌歌寒望向天空,声音带着忧郁与遗憾,“这是你娘亲取的名字?”
“嗯。”玄之点头。
“好,好,你娘亲做得对。”凌歌寒侧头,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孩子,放心,有爹爹在。”
他转向钟离陌,对方嗤笑一声:“烬忘剑?且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取。”
纵然过去多年,那噬血场景,钟离陌从未忘记。
“我还死不了。”
玄之彷徨着,手缓缓松开,半扶半搀着钟离陌起身。所有人都觊觎烬忘剑,钟离陌或将再成剑下殉葬者。若娘亲还在,会如何?
钟离陌与凌歌寒并肩而立,低声问:“你怎会出来?”
“玄逸恒。”
“竟是他?他能破结界?”
“他自然没这能力,是借了禁地的缝隙,加上……”
“看来我猜对了。幻境中曾见一熟悉身影,未敢确定……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二人警惕环视四周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他是钟离陌!”
玄逸景循声穿梭人群,誓要找出始作俑者——是谁在挑拨离间,扰乱人心?
搜寻间,余光瞥见了消失许久的玄逸恒。
二师兄?他怎么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