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约见(1 / 1)

那瓶玉容膏被摆在高高的架子之上,符城站在下面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这东西想来珍贵异常,可于他来说确是无甚大用。

女郎惯用这些东西,生怕脸上留疤变得粗糙,可对他来说,那些疤痕是他的勋章,是他驰骋疆场的证明。

哪像兰京城里个个芙蓉玉面的公子哥。

终归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可她那句话又是何意?他比兰京那些公子更入她的眼吗?

“符兄,你看什么呢?”

姬睿之走近他,随着他的目光看上去,“哟,符兄这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呀?”

“无甚,束之高阁的玩意儿罢了。”他转身坐下,提笔研磨,准备给父亲涧西王写信,抬眼见姬睿之那傻样,不由无奈道:“让你去找房子找了吗?”

“找了找了,有一个小四合院只要十贯钱,咱兄弟三个凑凑刚好够。”

说来可笑,西北手握重兵的涧西王世子,骁勇将军之子,和河西节度使之子,这三个听起来威风凛凛的人物,竟窘迫到只够凑银子出来在兰京买一处小小的四合院。

“说来我就生气,今日去见陛下,结果钱粮都没要来,竟是还打算给我们三个都扣在兰京。”

“我们又没有俸禄,出来就带了那么一点盘缠,在兰京吃住不要钱啊?”姬睿之委屈道。

“你说的是。”符城搁笔,陷入了沉思。

西北数十万将士需要养活,朝中又扣扣嗖嗖不发粮饷,父亲涧西王和交好的叔叔伯伯几乎是将自己的家底都翻了出来,如此便要做好准备,万一有一日朝中断饷……

“常兄呢?”符城问道。

“常兄刚刚接到一份奏报,慌忙出去了。”

符城正要出去寻,便见常钧吃力地推着几个箱子进来,进来后立刻掩上房门,神情有些激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姬睿之白他一眼,“快说快说。”

“坏消息就是,西北饥荒,将士们嗷嗷待哺。”

这话一出,几人的内心都不由沉重了些许,虽然很久之前心中已有预感,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再加上皇帝模棱两可,只会说些“共体时艰”“再议”“国库空虚”之类的话,更是让人心寒。

“好消息呢?”符城眸光放在了那几个箱子上。

“好消息就是,之前砖窑偶然烧制出来的白玉琉璃量产了,刚运过来这几箱,首饰器具皆有。”

符城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打开箱子,造型精致,全身剔透,光线下璀璨生辉——最重要的是这只是烧砖顺带烧出来的,造价极为低廉。

“钱这不就来了吗?”符城拍了拍常钧的肩,向来沉稳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大笑道:“有这个,咱们西北将士还怕缺衣少粮吗?以后吃饭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就这个?”姬睿之纠结道:“它虽然很好看,但能值多少钱呀?”

“万贯不止。”常钧也笑道。

“万贯?!”姬睿之懵了,“就这几文钱烧出来的东西能卖到万贯?常兄你不会唬我的吧?”

符城没理会姬睿之这傻小子,对常钧道:“常兄,此事就交予你了,切记保密。”

常钧性格谨慎,又有头脑,他做事符城是万分放心的。

符城的目光又落在窗外庭院角落里几株在京城水土下也顽强开放的野花上,目光沉静锐利。

“某还有一个法子。”

兰京的奢靡、贵妇贵女乃至贵公子们对容颜的狂热追求是一个巨大的商机,若是抓住这个商机,又怎愁没有粮饷。

一个主意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型。

他转向两位兄弟,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有西北独有之物,京城却没有,若是再操作一番便能卖上天价。

常钧疑惑:“苦寒之地,有何珍稀?”

“沙枣胶、戈壁红景天、雪山融水冻顶的雪莲花蕊、还有瀚海腹地最纯净的细沙精磨的玉魄粉……这些在西北虽不算稀罕,却是京城养颜秘方里梦寐以求的天然精粹。”

常钧眼睛一亮:“符兄的意思是,我们用西北的原料来做‘秘制润颜露’卖到京城?”

“正是,此事也交由常兄来做吧,功效要绝佳,包装更要华贵无双。”

“可……”姬睿之迟疑,“谁会买?又如何打开局面?”

三人沉默,脑海里却同时浮现出一个毋庸置疑的答案:嘉宁公主。

这可是满兰京贵女的风向标。

符城摩挲着掌中的厚茧,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锋芒,“陛下将我们几人扣在兰京,也未必是坏事。此事若成,西北将士们短则三年,长则数十年便再也不愁吃喝了。”

而一旦这些将士们不再吃朝廷的饷,那还是朝廷的兵吗?

——

嘉宁正斜倚在窗边的金丝楠木贵妃榻上假憩,暖阳透过窗棂,在她裙摆上投下斑驳光影,殿内静谧,唯闻廊下偶尔掠过的微风。

“殿下,”时花放轻了脚步走进来,笑道:“驿站刚差人送信,说是涧西王世子想求见您一面呢。”

嘉宁抬起眼皮坐直了身子,兴味道:“符城?可有说是何事?”

“说是想答谢您赠予的玉容膏和递信之恩。”

想谢玉容膏?谢递信之恩?他之前在水榭谈及冰鉴耗费时的神情可不像是诚惶诚恐感激涕零的样子。

“噗嗤…”一旁的时风先憋不住笑了出来,凑趣道:“殿下,这符世子看着冷硬,倒挺有心呢。”

时花也掩嘴浅笑:“何止是还情。我们公主那日水榭对他另眼相待,这世子怕不是……食不甘味了吧?这回定是想方设法也要再见殿下一面,好让殿下多记住他几分。”

“这也是应当的,世间见了我们公主的,有哪个男子能不动心?”

嘉宁倒不觉得,他上次看她的眼神和其他爱慕者看她的眼神,可不甚一样。

她细眉微挑,倒是想看看他要做什么,“就说,我应下了,我就不信,他能在我面前撑到何时。”

“是,我这就去传信,”时花恭声应下,又笑道:“上回那翟公子,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样子,引得兰京多少贵女心动,最后还不是栽在了咱们殿下手心里。我赌这世子啊,超不过两月!”

“还需两月?我猜啊,不到一月!”

“若照你们说的那样,倒没什么意思了。”嘉宁重新倚到榻上,“好不容易来了个不一样的,我可要好好陪他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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