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镇(1 / 1)

“吃人?”听到这个词,我脑子里第一时间认为这只是一种比喻,一种修辞手法,亦或者是那座森林中存在着某种肉食性的动物,而琴接下来的话将我所有的猜想推翻,就如同一把推散了我精心构筑的沙图一般开口道:“并非有某种穷凶极恶的野兽,而是那座森林本身。”

“或许是因为安东的失踪才有了这种说法,”我反驳到,“况且在森林中失踪的人口数以万计,每年都有人在全球各地的森林中失踪,在我看来,这片森林就跟其他森林没有任何区别。”除了活物,我小声呢喃。

琴叹了口气,“并非你想象的那样,这座森林对本地人而言就如同禁忌一般的存在,甚至还有专门的教会去供奉这座森林,这个地方的信仰并非所谓的神,而是这座森林本身,这座森林本身就是当地人心中的神。”听到教会一词,我下意识地想到了某种崇拜撒旦或某种更邪恶存在的邪教,但单单参拜森林本身这种行为即便放在邪教当中也是十分罕见的,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中国的民间传说,用童男童女去供奉河神,或许这个地方的教会也会做同样的仪式?又或许,安东并非是失踪,而是作为祭品被献给了这座森林?

琴仿佛看出了我的疑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教会本身并没有问题,也并没有所谓活祭等血腥的仪式,教会就跟天主教的教会一样,只是信仰对象从神变成了这座森林本身。这个镇子上的老人以及男人每周末都会去教会上礼拜,女人和小孩们则是呆在家闭门不出,从我出生起就是这个规矩,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日薄西山,夕阳最后的光辉撒在了琴的亚麻色头发上,他那双翠绿的眼睛在夕阳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生动,我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便起身和琴道了别,顺带一提,我和琴互换了Facebook以及电话号码。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朱迪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看到我时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喜悦的神色,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应该生气,于是便故意扳起了脸。“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我连忙陪笑,“只是问问她关于这个地方更多的信息。”随后我便打开了房门,学着绅士弯着腰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朱迪哼了一声,随后便像房子的女主人般一边踱步一边打量起了客厅。“你家真的很大,”朱迪开心地到处看,像一只到了新环境的小狗般熟悉着四周。“看够了就去我的房间吧,二楼最右边的房间,对了冰箱里有果汁和薯片。”丢下这一句话,我便先回到房间去等朱迪了。

有了朱迪的陪伴,我难得过了一个充实且愉快的晚上,我们一起看电影,吃着爆米花和薯片,朱迪一边被恐怖片里的情节吓得直缩头,一边还要被我的恶作剧吓得尖叫,随后将抱枕用力地扔在我的脸上,电影演到最精彩时我们却又无人注意幕布里的情节,而是紧紧抱在一起激烈地热吻着,感受彼此舌尖缠绵的感觉。当朱迪玩累依偎在我怀里睡着时,我轻轻地抚摸着朱迪金黄色的秀发,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好。我们两个蜷缩在单人沙发上,感受着怀中朱迪柔软温热的身体和她平稳的呼吸,意识也渐渐朦胧了起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怀中的朱迪还在酣睡,我小心翼翼地起来下楼给朱迪准备早餐。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琴,我一边思考着她的目的一边接起了电话。“我猜你已经起床了吧。”电话那头是琴的声音。“刚起,怎么了吗?”

“我做了些新鲜出炉的曲奇饼干和柠檬红茶,一会想给你送过去。”

“太好了,乐意之至。”挂断了电话,我把还在睡梦中的朱迪摇了起来。“琴一会会过来,她还给我们带了曲奇饼干和柠檬茶。”睡眼惺忪的朱迪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惊讶地跳了起来,再加上她睡的凌乱的头发活脱脱像极了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你居然敢叫那个狐狸精来家里!”朱迪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们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

“没有!”我立刻开口反驳,“我只是昨天把我的那个头盔给了她的弟弟肖,她可能想登门感谢一下。”

朱迪没有听我的解释,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正巧此时门铃响了。我心说不好,为什么偏偏琴在此时过来了,正当我怕两个女人打起来时,朱迪一把拽开了房门。

饼干甜美的香气瞬间弥漫了屋子,我连忙冲下楼,连鞋都顾不上穿。“朱迪你别......”正要开口,发现琴迎面撞见了朱迪,她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便礼貌地和朱迪打起了招呼,“你好,姐妹,我是迈尔斯的邻居朱迪。”朱迪此时正要发作的脸一下因为这一句话愣住了,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你好,琴,迈尔斯跟我提起过你。”意识到我在她身后,她又嘟起了脸宣誓主权般地补充道。“我是迈尔斯的女朋友,昨天晚上刚到这来,”仿佛炫耀般说出了后两个字。“过夜。”

琴并没有太过惊讶,也许是乡下人的淳朴让他养成了良好的教养。“是这样啊,朱迪,迈尔斯昨天送了我弟弟一个玩具,我今天烤了点曲奇特意来感谢迈尔斯一下,也请你享用一番......”话没说完,琴的身后便传出了一声小男孩的大喊,“达斯维达,我来找你玩XBOX了!”随后一个戴着风暴兵头盔的小男孩从琴的身后冲了出来,路过朱迪身边时不忘礼貌地喊了一声姐姐,随即便向我冲来。我蹲下一把抱住了肖,“好的风暴兵,让我们一起征战星球!”安顿好肖之后,我跟朱迪和琴来到了花园的座椅上,朱迪似乎早就饥肠辘辘了,饥渴地盯着琴挎着的篮子,当琴把一大盘香气四溢的曲奇拿出来时,朱迪已经迫不及待将曲奇送入口中。“真好吃!”似乎是受到美食的影响,朱迪看琴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崇拜。“是你自己做的吗?”

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抓起自己的连衣裙,羞涩地点了点头。琴今天没有穿那件标志性围裙,而是穿了一件绿色碎花连衣裙,头上戴的园丁帽倒是没有变,看得出她很喜欢这顶帽子,虽然衣服很朴素但她穿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合适。或许是味蕾得到了满足,朱迪的心情也变好了,渐渐的和琴有说有笑起来。“对了琴,关于这座小镇,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听到这话,原本嬉笑着的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琴变得纠结了起来。我怀疑自己此时问这种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但既然话已经出口,索性就问到底。“关于我家后面那座森林以及这个小镇,我想了解更多。”

琴沉默了一会。“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那座森林过去发生的事呢?只要你不踏足它的领地,一切都如平常一样安静祥和。”

“如果不去探究,我住不安心,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座森林会吃人,换做是我你会住的安心吗?即使知道自己离那座吃人的森林仅一步之遥?”我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有些尖锐了,于是便缓和了一下,“虽然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发生,但是如果是肖因为好奇走进了那片森林......”

“够了。”琴突然打断我说话,她的眼眶里又泛起了泪光,朱迪见状放下了手中的曲奇,一边轻拍琴的后背安慰着她一边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会有更多好奇的人踏足那片森林,你也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像安东那样迷失在森林里吧?”我语气有些沉重,但我意识到如果不弄清这件事,当地的失踪案就不会停止。“安东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三年前,就在你搬来的那年。”

“警察真的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吗?”

“我们能做的一切努力都做了,包括安东的父母,但很可惜,没有,我们甚至至今不知道安东的死活。”琴再也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最开始所有街道上都粘贴了失踪的告示,但是渐渐地人们仿佛淡忘了此事,安东的死活也变得无关紧要了,除了他的父母......安东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议论话题,但我不希望这样。”说到伤心处,琴掩面哭了起来。

朱迪连忙将琴揽在自己怀里低头小声和琴说着什么,渐渐地琴的哭声变小了,但还是轻轻抽泣着。“剩下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了,如果你想知道去问汤普森先生吧,他人很好,是个很乐意和别人聊天的老先生,因为他现在孤身一人所以很乐意找人说说话呢。”琴从朱迪的怀里探出个头来,自言自语般地对我说到。这情报对我来说如同一道闪电撕碎了夜空一般,来不及多想,我嘱咐朱迪照顾好琴和肖,穿上鞋就动身前往那个红房顶的房子,顺便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最好的威士忌。

当我敲响同样是红色的红木门时,汤普森仿佛是等候多时般立刻打开了大门,的确,汤普森老先生是那种看上去就很容易相处的老人,尽管天气很热但是他依然穿着一件长袖的衬衣戴着一顶类似剃刀党一样的帽子,虽然岁数很大胡子花白了但给人感觉身体十分硬朗。见到我来,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是?”

我还给他一个标志性的假笑,这个假笑可以说是我的外交手段之一,会让人觉得我很礼貌很舒服。“您好汤普森先生,我是住在那边那座森林的镇民。”我用手指了指家的方向。“我们家三年前搬到过这里来,当时还邀请了您来我家参加晚宴但是您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出席,还记得吗?”

汤普森捋了捋胡须想了一下,“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得你是叫迈尔斯吧。”

“您老人家记性可真好,”我将手里的威士忌送了上去,“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便给您带了瓶酒以表心意。”

汤普森看到威士忌瞬间眉开眼笑,连忙邀请我进家门来。“我正准备烤肉呢,你可一定要来尝尝我做的烤肉。”一番推脱后,我还是答应了汤普森先生的晚宴邀请。汤普森先生的家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井井有条,看得出这位老人对生活细节要求十分之高。“此次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问我吧,我猜是那座森林以及这个小镇的历史。”

我心中暗自惊讶于这位老人的嗅觉如此敏锐,“正是,不知您方不方便告诉我这方面的一些事情。”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这座小镇的历史就跟许许多多的小镇一样,最开始是森特罗利亚那边的人搬过来的,于是便在这边发展了起来。那场大火你应该也知道,烧毁了整个镇子,这座算是衍生出来的小镇反而成了幸运儿,在那场灾难中幸免遇难,渐渐的森特罗利亚没落了,于是那边的幸存者们搬来了这边的镇子,整个镇子便繁荣了起来。”听着汤普森先生对这座小镇的娓娓道来,我大致对小镇的历史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那座森林呢?为什么说那座森林会吃人?”

汤普森先生听到这话脸一黑,“你是听谁说的?”

于是我便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汤普森先生。“是琴那孩子啊......”汤普森脸色柔和了下来,“那孩子的确可怜,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要跟这座森林扯上了关系,便会一生都不幸。”汤普森顿了顿,点了一根烟,“你大概不会相信吧,但事实确实是如此,既然你已经听说了,那么告诉你也无妨,就当是给你一个警告了。”说完,汤普森先生示意我从书架最上面取下一个铁盒子,“看了这个你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铁盒了,但它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仿佛打开了它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它,世间最黑暗的角落就会被我窥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最终还是打开了盖子。

那是一卷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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