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紫烟的穿的都比倚青凝华丽。
倚青凝只是笑了笑，没解释，让紫苏陪她去学堂。
最近倚青凝的学习态度端正，不插科打诨，记笔记认真，不解处还会标注出来课后询问。
眼眸黑亮，精神抖擞。
吴夫子很满意，甚好，迷途知返，不算晚。
课后，倚青凝先一步来到城南的望雀楼包厢，摆好书本练字等张凌凌。
虽说她答应包了她接下来学习所费的笔墨纸砚，但张凌凌课后还是会磨蹭到最晚走，打扫屋子赚银两。
紫苏惊叹于自家小姐的变化，但很喜欢。
以前小姐多亲近紫烟，因为紫烟在她行事无状，设计害人时，常常会与她同仇敌忾甚至帮着出主意，久而久之，倚青凝爱带紫烟出门。紫苏向来安分守己，也总是紫苏劝导她什么事儿可做什么事儿不可做。
忠言逆耳，明知这样小姐不会喜欢，她还是会劝导。当初夫人将她们买入府时说过，与教导嬷嬷一样，好好规劝小姐言行。
张凌凌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来的。
她觉得迎接她的不会是学习，一定是什么别的取乐的游戏。
门打开，只有一个端坐在窗边练字的倚青凝，丫鬟在旁边安静的磨墨，暂无旁人。
“紫苏，你去门外守着。”
紫苏行了丫鬟礼退出，路过张凌凌时亦俯身行礼，轻轻把门关上。
倚青凝拿出《礼记》，翻出自己标注的疑难点。
这是昨夜她自学时标注的。
张凌凌是个很好的老师，与课堂上沉默的呆在角落里不同，她很用心的在讲，会举一反三，会根据倚青凝的学习方式讲的更通俗易懂。
张凌凌原先也以为倚二小姐是草包，只知道爱美和仗势欺人，今日仔细接触后，不对，从昨日茶杯插肩而过的时候，她就该知道，倚二小姐不是世俗传闻中那样的。
她坏也是坏的有点才学在身上。至少，君子六艺里面的射学的应当极好。
就如今日，她不解‘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在她眼里，小人都一样无耻，老乡见老乡应该更珍惜喜欢才是。她学的很快，她不解的地方也只是因为被保护的太好，不解外面的险恶。
可是她会思考，不是死读书的靠硬背下来。
天色渐暗，酉时六刻才结束今日学习。
同紫苏下望雀楼准备回家。
阮惜瑶是二舅舅之女，也是唯一一个没远离她，和她有些交集的好友。
今日她是借口等阮惜瑶逛万宝楼的首饰，才不与倚宣薇同乘马车回家。
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她今夜回去就得让母亲重新给她置办辆马车。
管那些人怎么看，本也就姊妹不和，且和不和也不能凭一辆马车判断。
主仆二人走在永康街，此刻距离距离宵禁还有一个时辰左右，街上已没什么人，收摊的收摊，回家的回家。
一个穿锦衣华服的人，身材丰腴，头戴金簪，脖挂玉环，腰间各种玉佩香囊相撞，身边跟着两个小斯，一个背着书匣，一个说话逗趣。
此人边喘粗气边骂：“那辆破马车我早就说该重新买一辆，现在好了，坏了用不了！你们都是废物，不知道把本少爷背回去！回去了我定要让我娘罚你们月银！”
宝山缩了缩脖子，嘿嘿笑道：“少爷别气，马上就到了。”
说着眼睛一亮，眼前出现一姑娘，明眸皓齿，不过十四左右的年纪，发饰简单素雅，衣着看着一般，身边就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姑娘背着书匣，但是能出现在这条街的，除了张家也再不能说出什么更高贵的人家。
怡香苑与这儿不过隔一条街的距离，说不定是怡香苑的姑娘，但这气度似乎又与风尘女子不像……不管了，宝山戳了戳张泰宇，转移注意力：“少爷您瞧。”
倚青凝一直觉得京城的治安很好，至少这么多年她不曾看见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七品城门吏的儿子可以嚣张成这样，竟然想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
在她自报家门后，那猪头不知害怕，还骂她敢随意攀咬。
“谁人不知倚二小姐好金银首饰，就你？”宝山趾高气扬的上下打量：“穿的跟下灶婢似的，也配说姓倚？怕不是怡香院跑出来的吧！”
张泰宇深以为然的点头。让宝山宝柱上去抓人。
好好好，她原本以为自己够出格的，没想到是小巫见大巫啊。
倚青凝：……
紫苏拦在倚青凝身前，呵斥道：“大胆！我们老爷是倚正则，你只管去打听！若是今日敢动我们小姐一根手指头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宝山宝柱被呵斥的停步。
张泰宇在家被娇宠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在这条街也是小霸王的存在，现在被低贱的平民看笑话，他的面子不容有损！
气的脸颊上的肉都抖了抖，恶狠狠道:“她胡说两句就把你们吓着了？！废物，把她们两个都抓住，小心些别伤了后面那小妞！”
这小妞虽穿着朴素，但不施粉黛也难掩国色。怡香院的姑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怪不得还配个随行的丫鬟。
张凌凌从茶楼出来就看见不远处被围着的主仆二人。
倚二小姐身份摆在哪儿定然不会有什么大碍，若是自己这个时候跑上去，肯定会被打骂。
她本想视而不见回家，但是走了几步回头看的时候，不感觉张泰宇有所收敛，甚至有些嚣张，像极了之前强纳农户家貌美女儿入小妾的样子。
万一……他不认识倚二小姐呢？
那又如何，与她何干，反正到时候得罪倚左侍郎的是张泰宇，到时候倒霉的左右不会是她。
但是仔细想来，他应该确实不认识倚二小姐，平日去书院东院应卯，课后就去快乐赌坊，不曾与倚二小姐有见面机会。
思及此处，张凌凌停下脚步。回去……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回去……
张泰宇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若是倚二小姐出了事儿，怕是整个张府都会万劫不复。
‘青凝一直很敬佩二小姐……’
罢了，她是为了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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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青凝可恨今天没戴珠钗，身上也没个趁手的武器。
现在被宝山拘着，被动看着离脸越来越近的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