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张漂亮的脸啊。”
虞珠璠指尖挑着邹砺的下颌,指腹蹭过他发烫的皮肤时,听见对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她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的动作更慢了些,再次低声感叹。
“有多漂亮?”
“比钱漂亮。”
邹砺垂着眼没躲,反而高傲地仰起脸,让虞珠璠更仔细地观赏这张长在他脸上的艺术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眼角含笑,柔情溢出五分,已为醉人。
邹砺是一只知道自己昂贵的猫,所以尽情地在虞珠璠的面前释放他的魅力。
“逗我好玩吗?”
他说话时气息近得能拂到她手腕,耳尖却悄悄红了片,偏生语气坦荡自在得很。见她挑眉,他干脆抬手覆上她作乱的手背,指腹轻轻揉着她的指节,让其肆意地抚摸自己的脸颊,唇角笑意更深。
“好不好玩,你怎么不说话……”
邹砺又像一只幼犬开始哼哼唧唧起来,将整张脸都埋在虞珠璠的手上,用力地蹭。
“你是要标记气味吗?”
“怎么,不可以?”
邹砺瞪着瞧她,他那双丹凤眼瞪得圆溜溜的,虽然俏皮过了头,有些做作,但实在可爱。虞珠璠轻轻一笑,语气颇为宠溺。
“怎么不可以!当然可以啦。”
她故意用指尖深深地划过他的脸庞,让他感受到她手指下的冰冷和潮湿。
邹砺故意要去咬,虞珠璠戏谑地抽开,右手却被邹砺紧紧握在手中。
邹砺握着她的手,虞珠璠只觉得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虞珠璠没有回答,反而转了另一个话题,欲从邹砺的身上起来。
邹砺手勾着虞珠璠的发丝,心若猛虎,细嗅蔷薇。仅仅只是肌肤远离的一秒钟,对邹砺来说都倍受煎熬。他恋恋不舍地嗅着渐远的芬芳。
虞珠璠从红色皮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红色盒子,在邹砺面前晃一晃。邹砺见到礼物非常激动,下意识伸手去拿,却扑了个空。但他依旧沉迷在暧昧的乐趣中,笑眯眯地盯着礼物在他眼前晃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什么样的下位。
“我一看这个,就想起来你。猜猜看是什么?”
“项链?”
“不愧是邹总!”
虞珠璠在邹砺期待的目光下打开盒子,是一块厚实透润的白玉,中间带几丝翠色,犹如云中翠山,雅致,朦胧。
玉是冰冷的,就像她的手一样。邹砺抚摸着玉,也这样想着。
“我给你戴上吧。”
虞珠璠没有绕到身后,屈膝跪坐在邹砺两腿之间,膝盖抵着他的大腿内侧,整个身子轻倚在他胸膛上。她垂眸时纤长睫毛扫过眼睑,双手绕到他颈后系项链,指尖偶尔擦过他锁骨,腕间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皓腕。
项链坠子晃悠悠擦过他喉结时,她忽然抬眼望进他眼底,鼻尖几乎蹭到他下颌:“别动——”话音带着轻笑的尾音,双臂环着他肩膀的动作却更紧了些,丝绸裙摆顺着膝盖滑落,恰好覆在他交叠的腿上,姿态像只蜷在人怀里的猫,优雅里透着不自知的妩媚。
邹邹砺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喉结几次欲动又止。只要他稍一偏头,唇瓣便能擦过她耳畔的碎发,这念头像根细针轻轻扎着心尖。但是他现在还不敢。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来,任由她双臂虚环着自己肩膀,指尖无意识绞着袖口布料——那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睫毛根数,连她脸庞像桃子一样的细毛,似乎都在他呼吸间轻轻撞着胸口。
忽然有缕若有似无的香气漫进鼻尖,不是她发间惯常的冷香,倒像春日初融的雪水混着草木嫩芽,悄没声息钻进制服领口。
他猛地屏住呼吸,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偏生还得装作坦然盯着前方,直到她系完项链直起身,才发现自己后背早绷得一片冰凉,掌心里全是汗。
他享受着称不上怀抱的动作,又似乎从虞珠璠胸前闻到一股淡淡的体香。
“瞧,好看吗?祝我们邹总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虞珠璠没有起来,将玉扣拉出来,放到邹砺眼前底下。
“你送的我都喜欢。”
虞珠璠喉咙里发出“咯咯”银铃一样的轻笑,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她已经听倦了这样的话术。
因为是听倦了,所以已经不在意说的是不是真心了。
“好邹总,我都送你项链了。今天要赏我什么呀?”虞珠璠搂着邹砺的脖颈,指尖勾着平安扣,又调情一样轻轻地敲着他的左胸,顺势坐了他的腿上。
“你想要什么?”
“看来是没有给我准备了……”虞珠璠嗔怪道,但手指仍饶有趣味的从他的喉结一直划到他的胸下。
“真应该罚你!”
“你要罚我什么?”
“嗯……”虞珠璠仰起头,装作思考的样子,可是身体却忍不住的前倾,脑袋靠在了虞珠璠的右肩上,用额头轻轻的蹭着他的耳朵。
邹砺也跟着她嬉笑着。
“听说你最近要干些副业……”
邹砺牵着她的手。
“谁告诉你的?”
“嗯……”尽管邹砺神色未变,但虞珠璠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将说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微微撇了撇嘴,装作眼神飘忽不定的样子。“别人让我问的……”
“不会是商业机密吧?!”虞珠璠伸手掐着邹砺的下巴,使劲地摇了摇,手上那么霸道,但是脸上却装作一副震惊又娇俏的样子。
“只是想往其它行业发展发展。”
“哇——是什么行业呢。”
“得看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什么?”虞珠璠双手捂嘴,满脸受宠若惊。虽然浮夸,但她知道对方喜欢。
“我喜欢——黄金!”
“那就开金店吧。就叫珠砺金店。”
“哈哈哈,那到底是卖珍珠啊,磨刀石啊,还是卖金子呀?”虞珠璠摇了摇邹砺的肩膀。
“都卖。”
“呵呵,光起名字有什么用啊,人家还以为会给金店呢?”
虞珠璠鼻腔里轻哼出声,眼尾微挑着作势要起身,膝头刚离开他腿间,指尖却突然勾住他下巴。指腹从他滚动的喉结开始,沿着凸起的青筋慢慢往上划,到下颌线时故意顿了顿,指甲尖似有若无蹭过他发烫的皮肤。
那动作慢得像羽毛搔刮心尖,等他下意识仰头迎合时,她指尖却陡然撤离,带着微凉的风划过空气。人已退后半步站定,眼尾满含笑意。
“名字都起了,金店当然就是你的呀!”
“怎么你不为你的第一座金店选一个合适位置吗?”邹砺坐在沙发上挑眉道,单手打开电脑上的地图放在虞珠璠面前。他相信她会再回来的。
虞珠璠微笑地上前,指尖还停在邹砺下颌线,忽然包里的手机震得急响。
她皱着眉摸出屏幕,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脸色骤变,接起时声音都带了慌:“现在?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她几乎是踉跄着起身,抓起外套就往门口冲,只留下句“你自己选吧”的尾音。
邹砺僵在原地,望着她仓促消失的背影,喉结重重滚了滚。方才她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皮肤上,此刻空气里只剩若有似无的香气,被骤然响起的忙音碾得粉碎。
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指节泛白,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半天没缓过神——连眉骨都跟着泛酸,像被什么东西堵得发闷。
到底什么事让她如此上心呢?
那个人在他心里又有什么样的地位?比不上他。或者比不上一座金店?
在酒店楼下停在暗处的轿车里,一个年轻男人接了电话。
“好的,邹总。我会跟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