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豆腐(1 / 1)

刘馒头看着家暴名单,时而抓腮,时而皱眉,嘴里头嘟嘟囔囔。

“这俩是镇西头的,见都不多见。”

“这个嘛,他前阵子打他婆娘的时候,扭伤了手……”

当看到了一个唤做盖良才的人名时,他犹犹豫豫的戳了上去,

“他也好赌,三天两头的在赌场里碰见他。咝,就是二月底的时候吧,他输急眼了,管我借钱来着,我没搭理。难道,就因为这个得罪他了?”

听到此话,李值云目色一亮。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有人冲了进来。

是昨晚那个在悬崖边蹲点的小吏,名叫宋培。宋培一身脏污,像刚从泥地里爬出来。

他抱着个布包,风风火火,“找到了,找到了!扔下山的布包找到了!”

由于太过激动,一个踉跄摔到地上。然后,一个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就从怀里扔了出来。再骨碌碌,滚到了刘馒头面前。

这是啥……

刘馒头看向此物,就看到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当他意识到自己正和死人头对视的时候,当场就厥了过去!

同一时间,冰台司的所有人也呆愣现场。

怎么是个男的?不应该是女的么?

当用冷水唤醒了刘馒头,他靠在小吏胳膊上呜呜大哭,“我的天呀,要了命了!他咋死了呢?他就是盖良才啊!”

……

他就是盖良才。

此时此刻,这件刚刚有点眉目的案子,似乎跌入了更深的疑云之中。

既然证物归案,这又马不停蹄的提了抛人头的男人来审。

高压之下,男人不得不交待实情,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万分委屈。

“小人名叫陈金水,方县人氏,以酿酒为生。”

“家妻在前年遭受惊吓,害了疯病。一年多来,小人是到处的跑,到处的寻医问药,可她的病情,仍是一日差过一日。后来,小人听说服用新鲜健康的人脑可治疯病,这便留了个心。”

说到这里,李值云打断了他:“这人脑,就是你所谓的豆腐?”

陈金水愣了一下,嘎嘎点头:“对对,黑话叫人豆腐。”

接着,他继续说道:

“可这东西,哪里是好找的呀。随随便便的还不成,必得是那种不染病的。可去年是个暖冬,也不是灾年乱世,连冻死在街边的倒卧都捡不到一个。”

“翻来覆去的,只能四处打听,看看谁家有磕碰坠溺而死的人。”

“只要他们肯卖,我也不惜高价收取。”

“说话,这就上巳节了。我带着虎子,来给南香镇的两家客栈送酒。送完了酒,就想着玩上一天,毕竟是过节嘛。带孩子放了风筝,吃了小吃,晚上的时候,我就寻思着到赌场逛逛。”

“我不好赌钱,我只是觉得赌场人多,三教九流的都有,说不定能得来什么买药的门路。”

“可还没走进去呢,就有个小妇人在暗巷里叫住了我。”

“她问我,是不是想买人豆腐。”

“我说是。”

“她就说,她家阿郎在爬房顶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也是倒霉,正正的摔到了一把镰刀上了,被戳穿了心窝,人当场就没了。我要的话,这就带我回家去取。”

说到这里,陈金水磕了个头:“大人恕罪。小人买药心切,根本顾不得旁的。”

李值云压着眉头:“你继续说。”

陈金水诶了一声,继续道来,

“跟着,我就去了她家。西偏房里头,一个贴骨膘的瘦小男人躺在地上,穿着身褐色衣裳。我摸了几下,确实是新死之人,还不多硬呢,也确实是被镰刀扎死的。这便用菜刀斩下头颅,裹进包中,付了二十两银子。”

“这二十两银子,可是我那酒铺一年的盈利啊。”

“等回到客栈,已经是二更天了。草草的睡了一觉,等着五更天赶路。”

“但起床时候,虎子说他的银锁不见了。这才绕了个圈子,到山崖那儿去寻……”

话至此处,陈金水有些哽咽,“最后,锁也没找着,也没下去山。再后来,就碰见了大人。”

李值云点头,问了他一个问题:“既然你买来了药,又缘何将它抛下山崖?”

陈金水苦笑道:“小人怕了,见官爷们宿在客栈,当时就吓坏了。心里头猜想着,这人头可能来的不干净,所以才有官人至此,于是就……”

“于是就,妄图把自己尽早撇个干净。”

李值云接过陈金水的话,随即看向了刘馒头,“按陈金水所述,售卖盖良才人头之人,乃是他的妻室。那么此妇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刘馒头殷勤作答:“她叫冯小娥,就是这镇子上的人,家住浣衣巷,东头数第一户。”

李值云派下火签,“拿人归案。”

两刻钟后,沈副司神色匆忙的回来了,“李司台,冯小娥死了。她的人头,就放在厨房的大铁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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