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左一点...对，就那里！“我站在梯子下方，指挥程默调整投影仪的角度。
程默的手臂肌肉在T恤下绷紧，他小心地移动着那台昂贵的设备。“这样？“
“完美！“我拍手笑道，“现在试试播放那段彗星模拟视频。“
程默从梯子上下来，身上带着淡淡的咖啡和檀香混合的气息。过去三周，我们几乎每天都泡在他的工作室里，将那些深奥的天文研究转化为电视台需要的科普内容。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完整彩排。
投影仪在咖啡馆的白墙上投下璀璨的星空。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银河，我录制的旁白随之响起：“这颗名为C/2023 K2的彗星，正以每秒...“
“语速太快了。“程默皱眉，“普通观众跟不上专业术语。“
我按下暂停键，在笔记本上记下备注。“你说得对，我重录这一段。“抬头冲他笑笑，“严格的总导演先生。“
程默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小小的笑容对我来说已经是巨大的奖励。过去几周，我亲眼看着他一点点卸下防备，偶尔甚至会主动分享研究想法。那天文台打来的电话似乎被他彻底遗忘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要不要试试把这段和咖啡拉花结合起来？“我突然灵光一现，“你看，彗星的形状和你在'星辰咖啡'上做的拉花很像！“
程默挑眉，走向咖啡机。“值得一试。“
我看着他娴熟地操作机器，蒸汽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缭绕。三分钟后，一杯带着彗星图案的拿铁出现在我面前。
“太棒了！“我小心地捧起杯子，不忍心破坏这艺术品，“观众会爱死这个的。“
程默靠在柜台边，目光柔和：“这是你的天赋，星辰。把复杂的东西变得...有趣。“
我的脸颊突然发热，赶紧喝了一口咖啡掩饰。“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出色的科学顾问。“放下杯子，我翻开企划书，“对了，林威希望加入一段你的专访，谈谈为什么一个天文学家会开咖啡馆。“
程默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不行。“
“就几分钟，不用提那个理论——“
“不行。“他转身开始清洗咖啡器具，这是他要结束话题的信号。
我叹了口气，在企划书上划掉这一项。尽管我们的合作越来越默契，但程默依然拒绝公开谈论自己的过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捧着一只受伤的鸟，既想治愈它，又怕吓跑它。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威的信息：「企划通过初审！总监爱死那个“咖啡与星辰“的创意，周三下午三点最终汇报，带上你的咖啡师天才。」
我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向程默开口。自从两周前我把我们的合作企划发给林威，他就一直对“素人专家“程默念念不忘。
“坏消息？“程默问，敏锐地察觉到我的表情变化。
“不，正好相反。“我深吸一口气，“林威说我们的'咖啡与星辰'企划通过了初审。周三需要去做最终汇报，他希望...你能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