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死了，死状极惨。悬镜司的暗卫们直接将尸体拉出去，一把火烧了。
长公主府，月亮悬在头顶，照亮整个院落。
“表姐，害你之人都已下了地狱。你心中怨念已解，安心去吧。”
萧妍的脸上褪去了血丝，恢复了生前鲜活的模样。
“阿妩，谢谢你。”
姜仪含笑看着她，轻轻一点头。
她拿起早就写好的往生符，朝空中一抛，一手掐着诀，口中念念有词。
符纸燃烧起来，前方出现一道光门。
萧妍走进那道门。转瞬，光门消失，眼前一切恢复如常。
姜仪看着光门消失的方向，第一次露出了真心欣慰的笑。
她自言自语道：“第一个。”
“别数啦，你还要送走四十八个，契约才能解除。”
子衿总是很不合时宜地给她泼冷水。
“顺便提醒一句，宁远侯府的那些不算哦。”
姜仪：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儿。
“我这儿还有个更坏的消息。”子衿又是一桶凉水泼上来。
“悬镜司来报，春娘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姜仪不免皱起眉。
“今天下午，春娘说要上街买胭脂，悬镜司的暗卫就在后头跟着。可迟迟等不到人从胭脂铺里出来，再进去一看，人不见了。”
“难道是定国公……”姜仪自言自语。
“摄政王知道此事了？”
子衿：“想来消息已经传递过去了。”
……
夜已深，摄政王府里，宋昱正和一男子对坐而谈。
“三爷这次回京，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酒管够。”宋昱面对眼前之人，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萧珩拎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要说好酒，还得是从前韩大人珍藏的那些最是诱人。”
萧珩口中的韩大人，正是这座王府原本的主人，天启年间内阁首辅韩琦，亦是宋昱的养父。
谈及韩琦，宋昱神色微动。
萧珩转而笑道：“罢了，说好的过去之事不提，兄弟我自罚三杯。”
说着，他又是一通猛灌。
宋昱：你想喝酒就直说。
饮下一坛子竹叶青的萧三爷面不红，心不跳，拉着宋昱道：“你小子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滴酒不沾了？”
“我戒了。”
萧珩闻言，哈哈一笑：“那这些酒都是我的了。”
宋昱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关于你爹的事。”
萧珩手里地酒坛子刚拿起来，又放下。
“他也是罪有应得，我没什么可问的。只要我娘现在过得好就行。”
“那四小姐的事呢？”宋昱又问。
“我绝不会放过上官家。”萧珩神情严肃起来。
“而今有个现成的机会。”
“哦？”
“上官昭此前之所以被无罪释放，是因定国公买通悬镜司副指挥使薛平。现在，证据就在本王手中。
明天一早，让萧夫人去京兆府门前敲响登闻鼓，再告此事。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你是想借此煽动舆论，让定国公彻底下不来台？”萧珩会心一笑。
“没错。”宋昱一点头，“定国公包庇其子，牵扯朝中不少官员。且被上官昭奸杀者绝不在少数，先前大家皆不敢报案，是因为忌惮上官家。
但此次把事情闹大，公开审理此案，多少双眼睛盯着，且又证据确凿，才能把罪名坐实。那些曾经受到过伤害的，也才会站出来作证。”
“摄政王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萧珩不禁感叹，“你把我调回京都，就是这棋盘上最关键的一步吧？”
“三爷聪明。”宋昱笑道，“只有你回来了，萧夫人才有底气去敲那登闻鼓。”
萧珩与之对视一笑。
“成，只要能让上官鸿那个老东西吃不了兜着走，你怎么利用我都成。”
他说着，又开了一坛竹叶青。
宋昱一把摁住他：“喝这么多，明天一早你还怎么去兵部报道？”
萧珩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宋昱的胳膊。
“三爷我现在是千杯不倒，不耽误事儿。我今儿高兴，再多喝两坛也无妨。”
高兴？死了亲爹的那种？
宋昱看着他，忽的笑了。